人物:僧一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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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生卒】:1263—1323 【介紹】: 元僧。杭州新城人,號中峰,俗姓孫。仁宗賜號佛慈圓照廣慧禪師。
元詩選
明本,號中峰,錢塘人。住雁蕩村,姓孫氏,出家吳山圣水寺。聞高峰原妙禪師居天目山,往叩之,一見驩然,薙染于師子院,遂契妙旨。與斷厓義公俱為高峰座下,或問優(yōu)劣,曰:義首座固是根老竹,其如七曲八曲,惟本維那卻是竿上林新篁,他日成材,未易量也。元貞間,高峰將遷化,以大覺禪寺相屬,辭推第一座祖雍主之。登皖山,游廬阜,至金陵,結庵廬州弁山及平江雁蕩,已而還山,領師子院。宰相大臣以五山主席交聘,俱力辭,因日避走南北間,朝廷聞其名,特賜金襕伽梨衣,進號佛慈圓照廣慧禪師,欲召見闕廷,終不一至。惟再封香下詔,即所居修敬而已。至治三年八月,安坐而逝。世壽六十有一,僧臘三十有七。文宗敕詞臣制碑,謚曰智覺,塔曰法云,有《中峰廣錄》三十卷。元統(tǒng)二年,詔收入佛藏,藝文監(jiān)丞揭徯斯為之序,謂其提倡激揚,如四瀆百川,千盤萬轉(zhuǎn),沖山激石,鯨吞龍變,不歸于海不已。其大機大用,見于文字有如此者。中峰屢辭名山,屏跡自放。時住一船,或僦居城隅土屋,若入山脫笠,即結束茅而棲,俱名曰幻住。自作《幻住庵記》。其居東林也,趙學士子昂、馮學士海粟為之躬運土木以執(zhí)役。初,子昂與中峰為友,海粟甚輕之。一日,子昂偕中峰往訪,海粟出示《梅花百韻詩》。中峰一覽,走筆和之。復出所作《九字梅花歌》以示,海粟竦然,遂與定交。
梅花百詠
明本號中峰,錢塘人,住雁蕩村,姓孫氏,出家吳山圣水寺,得法于高峰原妙禪師,屢辭名山主席,屏跡自放。時趙孟頫與明本友善,子振意輕之,一日,孟頫偕明本往訪子振,子振出示《梅花百詠詩》,明本一覽走筆和成,復出所作九字梅花歌以示,子振遂與定交。
補續(xù)高僧傳·習禪篇
師。諱明本。俗姓孫。錢塘人。母娠師時。夢無門開道者寄燈籠其家而生師。師生至性不好弄。而好歌梵唄結趺坐。髫??讀論孟未終卷。母喪輟學。年十五輒然臂持戒。誓向空寂。久之。閱傳燈錄有疑。志在參決。遂登死關。見妙公。妙發(fā)長不薙。衣弊不易。孤峭嚴冷。未嘗一啟齒而笑。亦未嘗為其徒剃落。獨見師即驩然。欲為祝發(fā)。蓋亦已知為大器焉。久之。誦金剛經(jīng)?;腥糸_解者。師自謂識量疏通。于義趣無不融貫。然非性也。已薙染給侍死關。入天目。于東南諸山最高寒。廩粟屋材。微飛挽則莫能至其上。師晝服力役。夜事禪定。十年脅膚不沾席。后于妙言下。機旨洞契。妙以其克肖。書偈付之。師益自晦。未嘗以師道自任也。然而玉在山珠在淵。其光氣自不可掩。況審之以咨決。重之以記莂哉。至元間。松江瞿霆□。施田建寺于蓮花峰。號大覺正等禪寺。妙將遷化。以寺屬師。師辭。師每謂。住者必無上大道。其力可以開明人天。夙植福緣。其力可以蔭結徒眾。明智通變。其力可以酬酢事宜。故凡住持。道為之體。而緣與智為之用。有其體而缺其用。則化權不周。事儀不備。猶之可也。使無其體。而徒倚其用。則雖處眾而眾歸。制事而事宜。亦不足言矣。況三者并缺而冒焉。尸之者。其于因果。能無懼乎。當五山缺主席。宰執(zhí)大臣。致書幣屢以為請。師皆力辭。至于窮厓孤洲。草棲浪宿。屏遁其跡而避之。然四方學者。北殫龍漠。南踰六詔。西連身毒。東極摶桑。裹糧躡[尸@憍]。萬里奔走。而輻輳赴師者。殆無虛日。南詔僧玄鑒。素明教觀。辨博英發(fā)如。曰。吾聞。大唐有禪宗。使審是耶。吾將從學。設或未當。吾將易其宗旨。而俾趨教觀。繇其國來。一聞師言。即悟昔非洞發(fā)源底。方圖歸以倡其道。而沒于中吳。鑒之徒。畫師像歸國。像出神光燭天。南詔遂宗禪。奉師為禪宗第一祖。至治三年春三日。山木稼。其徒之老異之。秋八月甲子。師遂入寂。即山之西岡。塔其全身。未逝前一日。遣別其外護并法屬。一一皆師手書。是日白虹貫山。師世壽六十一。僧臘三十七矣。師所至。四眾傾慕。香茗金幣。拜禮供養(yǎng)。悉成寶坊。而師一衲一簞。未嘗屬目。人念其豐肌暑月腠腐。奉葛衣以袣袢者。師一不以近體。他可知已。雖屢辭名山。以自放于山林江海。解縢屩脫袍笠。在處結茆以居。一皆名曰幻住蒲團禪板。晝作夜參。規(guī)程條章。井井森列。儀矩慎嚴。如臨千眾。至于激揚提唱。機用翕?。嬰之者膽喪。聞之者意消。每謂其教傳佛心宗。單提直指。惡有所謂微妙授受。惡有所謂言語依解哉。故于教法。欲救其弊砭其病。皆以身先之師之于物。洪纖高下。緩急后先。拒之不遺。接之不攜。人雖見其發(fā)于悲愿。而不知其一以誠。而匪事夫空言也。當世公卿大夫。如徐君威卿。鄭君鵬南。趙君子昂。一聞師之道。固已知敬。及親炙言容。無不歆慕終其身。江浙丞相脫驩公。最號嚴重。讀師之書。斂衽望拜。高麗沈王。以天屬懿親。萬里函香拜禮。起謂左右曰。某閱人多矣。未有如師福德最勝者。獲師開示。涕泣感發(fā)。師躬己以究其道。豈有毫發(fā)涉世意哉。然而其名不行而彰。其道不言而信。自非行戒相應聲。寔一致永久益。章而弗昧。亦何以致此哉。
南宋元明禪林僧寶傳·卷九
中峰普應國師者。
諱明本。
其先臨濟玄。
玄七傳楊岐會。
會八傳無準范。
范傳雪巖欽。
欽傳高峰妙。
妙之嗣四人。
師居其首。
師自臨濟其世十八。
臨濟自少林其世十一。
是師為少林二十九世之正胤也。
師出錢塘孫姓。
母李氏夢。
無門開道者。
持燈至其家而生。
師生之時。
內(nèi)室五色光明者三晝夜。
襁褓即具大人相。
坐則跏趺。
嬉戲則為佛事。
既冠。
閱傳燈錄。
至明知生是不生之理。
為甚卻被生死之所流轉(zhuǎn)。
大疑。
乃求依獅子院高峰妙禪師。
妙公喜度之。
三載觀流泉有省。
求妙公印證。
被打趁出。
自此日作夜侍。
常至晨鐘鳴不去。
妙公不顧。
久而洞徹玄旨。
妙公大悅。
書自相贊與師曰。
我相不思議。
佛祖莫能視。
獨許不肖兒。
得見半邊鼻。
洎十載。
妙公告寂時。
以大覺寺屬師。
師推首座祖雍主之。
遂一笠吳楚。
西至皖山匡廬。
乃東還。
結幻住庵于吳雁蕩。
遂成叢席。
霆發(fā)瞿公請主大覺。
不就。
舉定叟泰應之。
泰嘗受職于一山萬矣。
乃欲改嗣于師。
師大不然。
以書卻之曰。
昨者坐語。
未及它論。
而首以住院承嗣扣之者。
惟恐足下茍循世諦故也。
本與足下。
納交十六年。
彼此心懷。
洞然明白。
豈意足下不諒愚情。
反欲相及。
何臨事反覆若此耶。
古人于法嗣嫡傳。
所以深明宗系者。
大法源委。
不可誣也。
世漓俗薄。
奉金請拂。
以院易嗣者有之。
本嘗痛心于此。
夫大覺雖先師開山。
然十方叢林盡有尊宿。
舍彼不取。
而必欲本尸。
何識量之不廣也。
本非畏住持。
實畏嗣法于開山也。
故退避力辭。
而舉足下為之主政。
以足下自師一山禪師。
豈可茍循世俗而易其所師哉。
繇此言之。
本猶不欲以先師座下人。
迭尸大覺。
而況牽枝引蔓。
欲為本之嗣乎。
聞命駭然。
專浼逆流。
塔主預此拜聞。
望以玉峽之音。
直與拈出。
或欲循俗易嗣。
則本斷然不敢與足下一日相聚也。
至扣至扣。
師還天目廬高峰塔。
至大戊申。
仁宗在青宮。
聘之不就。
賜金紋衣。
加號法慧禪師。
師隱去儀真。
己酉。
即船以居。
乃吟曰。
懶將前后論三三。
端的船居勝住庵。
為不定方真丈室。
是無住相活伽藍。
煙村水國開晨供。
月浦花汀放晚參。
有客扣舷。
來問道。
頭陀不用口。
喃喃庚戌。
又還天目。
辛亥。
復船居。
吳江陳子聰為師建幻住庵。
師又去之。
北隱汴梁。
吟曰。
廛市安居盡自繇。
百般成現(xiàn)絕馳求。
綠菘紫芥攔街賣。
白米青柴倚戶收。
十二時中生計足。
數(shù)千年外道緣周。
茍于心外存諸見。
敢保驢年會合頭。
明年又結幻住庵于六安山。
吟曰。
胸中何愛復何憎。
自愧人前百不能。
旋拾斷云修破衲。
高攀危磴閣枯藤。
千峰環(huán)繞半間屋。
萬境空閒一個僧。
除此現(xiàn)成公案外。
且無佛法繼傳燈。
丞相脫驩公望風訪師。
師又棄庵。
去之東海州。
吟曰。
道人孤寂任棲遲。
跡寄湖村白水西。
四壁煙昏茅屋窄。
一天霜重板橋低驚濤拍岸明生滅。
止水涵空示悟迷。
萬象平沉心自照。
波光常與月輪齊。
驩公戒邑吏強師至私第。
乃與中書平章并諸山。
必致師于靈隱。
師固辭曰。
夫住持者。
須具三種力。
庶不敗事。
一道力。
二緣力。
三智力。
道體也。
緣智用也。
有其體而缺其用。
尚可為之。
但化權不周。
事儀不備耳。
使道體既虧。
便神異無算。
雖緣與。
智亦奚為哉。
或體用并缺。
冒然居之。
曰因曰果。
寧無慊于中乎。
貧道無其實。
故不敢尸其名。
竟稱病還天目。
延祐丙辰。
上諭宣政院。
簡釆名山宿德。
以聞。
承旨者期入天目。
師聞遁去。
南徐丹陽蔣均為建幻住庵。
戊午。
又還天目。
明年九月。
朝旨褒號佛慈圓照廣慧禪師。
改獅子院。
為正宗禪寺。
駙馬沈王王璋。
又赍御香紫衣。
即所居而修敬慕焉。
宣政又以徑山請師。
師不就。
乃結幻住庵于中隹山。
中隹去西峰三十里。
巖磴險絕。
緇素跋涉甚難。
求師歸院。
至治癸亥。
西峰凍涸。
大木摧折。
師自敘曰。
余初心出家。
志在草衣。
垢面習頭陀行。
以冒服田衣。
抱愧沒齒。
平昔懶退。
非矯世絕俗。
蓋以文字則失于學問。
參究則缺于悟明。
尋常為好事者之所稱道。
亦報緣之偶然耳。
秋示微疾。
有省候者。
師皆曰。
幻住庵漏且朽矣。
不可久住也。
有僧告歸吳門。
師曰。
何不過了。
中秋去十三日。
手書屬弟子曰。
幻者朝死夕化。
骨便送歸三塔。
依清規(guī)儀式。
不許循世禮也。
次日白虹貫山。
巔師跏趺。
書偈而化。
停龕三日。
顏益和悅。
道俗奔集踰萬。
奉全身塔于寺西望江石。
閱世六十一。
坐夏三十七。
明宗己巳賜謚。
曰智覺禪師。
塔曰法云。
元統(tǒng)甲戌。
追尊為普應國師。
乃以廣錄三十卷。
頒入大藏。
更命重臣。
銘國師道行于碑南詔五比丘。
繪師頂相還國。
四眾迎相。
入中慶城相。
放五色異光。
繇是傾信禪宗。
奉師為南詔第一祖。
時皆曰。
本公圓辯不閟。
針砭多方。
哀講士之趨岐。
傷禪流之混繼。
乃推大覺以嗣開先。
接玄鑒而化南詔。
??有大愚安龍?zhí)缎胖唢L。
至于大功不宰。
至讓無名。
杖履蕭然。
云行鶴舉視聲名。
而若浼甘。
肥遁以如飴。
楷芙蓉訥圓通不足過之。
以其瀚海馀波。
煙屯雨驟。
提鳳閣之儒臣。
醒天潢之貴戚。
而永明壽明教嵩。
庶可并駕云。
贊曰。
人人抱荊山之璧。
個個得赤水之珠。
何難兄釋迦。
而弟彌勒。
及讀本祖自敘之語。
愧汗橫流。
俯仰無地矣。
嗟乎非真祖師心語不吐。
非正嫡裔背汗不流。
心語不吐者昧后也。
背汗不流者欺先也。
昧后欺先。
互相啖啖。
則本祖隱現(xiàn)。
堪忍世界。
何日而休哉。
新續(xù)高僧傳·習禪篇第三之七
釋明本,字幻住,晚號中峰,姓孫氏,錢塘人。幼好梵唄,長乃出家。初依吳山圣水,聞高峰原妙居天目山師子巖立死關,以待參學。明本往叩之,原妙欣許,知為大器。久之,明本誦《金剛經(jīng)》恍有開解者,謂“識量依通,雖于義趣通解,終非悟也?!币讯S染。時原妙閉關獨居,誓不接納,獨見本授以?頭。由是給侍死關,晝服力役,夜事禪定,十年而學成,豁然超脫。宗旨別傳,九流諸子,罔不淹貫,激揚提唱,機鋒翕靃,圓轉(zhuǎn)不窮,時稱大辯焉。元貞間,高峰將遷化,以大覺禪寺相屬,辭之。登皖山,游廬阜,至金陵結庵廬州弁山,及平江雁蕩。已而還山,領師子院。宰相大臣以五山主席交聘,俱力辭,因日避走南北間。朝廷聞其名,特賜金襕伽梨,進號“佛慈圓照廣慧禪師”。元統(tǒng)二年,并詔明本所著《廣錄》三十卷收入佛藏,揭徯斯為之序。至治三年八月,安坐而逝,壽六十一,臘三十七。文宗敕詞臣制碑,謚曰“智覺”,塔曰“法云”。明本身履長大,倍于時人,所遺麻履二,尚藏寺中。寂時茶毗于天目,虞集銘其塔,趙孟頫書其凈土詩。初,松雪極致敬禮,馮海粟意殊不然,及示《梅花詩》六十首,明本和之,復成百詠,及九言一首,馮由是嘆服加禮焉。今有爪發(fā)舍利塔在圣水寺。

人物簡介

補續(xù)高僧傳·習禪篇
智曤。
更名疏石。
字夢窗。
姓源氏。
勢州人。
宇多天王九世孫。
九歲出家。
群書一覽輒能記。
暨長。
繪死尸九變之相。
獨坐觀想。
慨然有求道志。
一夜夢。
游中國疏山石頭二剎。
一龐眉僧。
持達磨像。
授之曰。
爾善事之。
寤而嘆曰。
洞明吾本心者。
其唯禪觀乎。
遂更名疏石。
謁無隱范公。
又見一山寧公。
不甚契。
后求指決于高峰日公。
于言下有省。
因夕坐久。
偶作倚壁勢。
身忽仆去。
豁然大悟。
平生礙膺之物。
冰解雪融。
心眼爛然如月。
佛祖玄機。
一時爍破。
高峰囑其護持。
且出其然無學元公手書一通。
??之以寓相傳付授之意。
師志在煙霞。
出世非所愿。
聘致皆力辭之。
甲州之龍山庵。
五臺山之吸江庵。
與夫泊船庵。
退耕庵。
兜率內(nèi)苑。
皆師避隱之所。
或慕迫之不已。
至逃入海嶼以避之。
春秋五十一。
國主后醍醐天王。
強起師主南禪。
入見引坐。
師言所志求退。
王曰。
吾心非有他。
欲朝夕問道耳。
及王妃薨。
強師再入南禪。
請宣說大戒。
執(zhí)弟予禮彌謹。
賜國師之號。
王即世。
太倉天王。
復從師受戒。
愿為弟子。
敷宣之際。
有二星降于庭。
光如白日。
兩宮國母。
請師于仙洞受五戒。
廷議重師名德。
復強師入天龍。
錫師號正覺心宗普濟。
遺以手書。
其略曰。
道振三朝。
名飛四海。
主天龍席。
再轉(zhuǎn)法輪。
秉佛祖權。
數(shù)摧魔壘。
國中以為榮。
后化于兜率內(nèi)院。
世壽七十九。
僧臘六十。
弟子奉全身塔于院之后。
送者黑白二萬馀人。
皆哀慟不勝。
分存日所剪爪發(fā)。
瘞于云居。
發(fā)中累累生舍利云。
師儀觀高朗。
慧學淵深。
凡所蒞止。
如見一佛出世。
香花供養(yǎng)。
惟恐或后。
故管領源公賴之。
嘗與人言曰。
我從先人。
聽國師劇談佛法。
頗達真乘。
遂能死生如一。
臨事不懾。
而先人竟死于忠。
吾亦知委身以事君者。
皆國師化導之力。
然則師之道。
非特究明心學。
實足增其世教之重。
且其抗志高明。
視榮名利養(yǎng)。
澹若無物。
唯欲棲身林泉。
雖屢典大剎。
皆迫于王命而起。
世稱大善知識。
非師孰能當之。
宋文憲曰。
宋南渡后。
傳達磨氏之宗于日本者。
自千光禪師榮西始。
厥后無學元公。
以佛鑒范公之子。
附海舶東游。
大振厥宗。
高峰纂而承之。
師為高峰之遺胤。
新續(xù)高僧傳·習禪篇第三之八
同時有智曤者,亦日本國人,勢州源氏宇多天王九世孫。
其母禱于大士,夢吞金色光而孕,生時祥光盈室。
九歲出家,依平鹽教院,授之書,一覽輒能記誦。
稍長,繪死尸九變之相,獨坐觀想,知色身不異空華,慨然有求道之志。
年十八,為大僧,禮慈觀律師受具足戒。
尋學顯密二教,垂三年,恐執(zhí)滯名相,建修期道場以求玄應,滿百日,夢游中國疏山、石頭二剎,一龐眉僧持達摩像授之曰:“爾善事之。
”既寤,拊髀嘆曰:“洞明吾本心者,其唯禪觀乎?
”遂更名疏石,字夢窗。
謁無隱范于建仁寺,繼至相州巨福山。
山之名剎曰“建長”,緇錫之所萃止,時一山寧主之。
一山見曤,甚相器重,令為侍者,朝夕便于咨決。
俄游奧州,聞有講天臺止觀者,往聽之,曰:“斯亦何礙實相乎。
”自是融攝諸部,昭揭一乘之旨,雖辯才無礙,然終以心地未明,倀倀然若無所歸。
薦修懺摩法,期至七日,感神人見空中,益加振拔。
一山自建長遷主圓覺寺,曤復蓬累而往,備陳求法之故,至于泣涕。
一山曰:“我宗無語言,亦無一法與人。
”曤曰:“愿慈悲方便開示。
一山曰:“本來廓然清凈,雖慈悲方便亦無。
”如是者三返。
曤疑悶不自聊,結跏澄坐,視夜如晝,目絕不交睫。
久之,往萬壽禪寺見佛國高峰,日扣請如前。
高峰曰:“一山云何?
”曤述其問答語甚悉。
高峰厲聲曰:“汝何不云和上漏逗不少。
”曤于言下有省,辭歸舊隱常牧山,唯分陰是競,誓不見道不止。
嘉元三年夏五月,一夕坐久,偶作倚壁勢,身忽仆去,豁然大悟,平生礙膺之物,冰解雪融,心眼爛然如月,佛祖玄機一時爛破。
乃作偈自慶,有“等間(閒)擊碎虛室骨”之句,亟見高峰求印。
高峰喜曰:“西來密意,汝今已得之,善自護持。
”以書卷付之。
退接甲州龍山庵,高峰招住上野州之長樂寺,力辭不赴。
卓庵濃州古溪都,元帥平公之母覺海夫人,慕曤道行,欲一見之。
竟遁入五臺山,縳吸江庵。
已而潛入海嶼,夫人遣使跡之,使出世云巖寺。
曤復辭,構泊船庵于臥龍山,退耕庵于總州,有終焉之意。
正中二年,國主后醍醐天王命宮使起曤,領南禪禪寺,入見,王賜坐,因自陳“志在煙霞,出非所愿”。
王曰:“吾心非有他欲,朝夕向道耳。
”不得已應命。
王時幸臨之,相與談論,或竟日乃去。
將及期,王遜位,曤亦引退。
道經(jīng)勢州,會新建善應寺成,延之開山。
未幾,棄去,抵相州,樞府郡公迫主凈智寺,尋歸錦屏山營瑞泉蘭若。
元德元年,圓覺四眾必欲致,曤為勉強一出,又復棄去。
二年,羽州守藤道蘊,初創(chuàng)慧林寺,延曤涖之。
元宏元年,達官貴人,有以見長請者,曤復辭。
二年,瑞光寺又求為第一代主。
三年,王既復辟,召曤入見,以介子都督親王之邸更為靈龜山臨川禪院,命曤為之長,賜以“國師”之號。
建武元年秋,王妃薨,王留曤宮中十馀日,罷政而講法,因請宣說大戒,執(zhí)弟子之禮彌謹。
及還,強之再入南禪,王親率群臣至山,見群僧入定,靜不聞聲,次第行食,秩然有序,王甚嘉之。
曤每登席提唱,音聲閎朗,詞意警策。
王益喜,賜田若干畝以飯僧。
先是近臣有毀斥禪宗者,王以問曤,曤曰:“自性三寶,何必強生分別。
”王以為然,至是益知禪學為貴,謗言無自而入。
已而退處兜率內(nèi)院,而建仁禪寺又欲起之,曤笑而不答。
歷應二年,攝州守革西芳教寺為禪,僉謂非曤無以厭眾望,遂振錫而往,舉揚達摩氏之道,聽者改容,為建無縫閣,以水晶寶塔安置舍利萬顆其中,他若奇勝之地,多冠以亭榭以憩四方游士,規(guī)制燦然可觀。
嘗夢王作沙門相,乘寶車往靈龜山。
已而即世,征夷大將軍源公造天龍資圣禪寺,以助冥福,聘曤住持,遂與前夢協(xié)。
阿州守源公新立補陀院。
曤亦徇其意,為之說法,即還天龍。
康永元年春,太倉天王親往受戒,愿為弟子。
三年,建八幡菩薩靈廟于寺側。
貞和元年,王復帥群臣來聽法,敷宣之際,有二星降于庭,光如白日,賜以金襕紫衣。
二年春,令弟子智元補其處,退歸云居庵。
冬復召之入宮,加以“正覺”之號。
觀應元年春,兩宮國母請曤于仙洞受五戒。
二年春,曤謂左右曰:“天龍宮室幸皆就緒,唯僧堂猶闕,當力為之。
”及堂成,可容七百人。
廷議重曤名德,復強入天龍,為行《百丈清規(guī)》,聲振朝野。
王復加以“心宗普濟”之號,且遺之手書,略曰:“道振三朝,名飛四海。
”主天龍席,再轉(zhuǎn)法輪。
乘佛祖權,數(shù)摧魔壘,人以為榮。
曤年已高,又復引退兜率內(nèi)院。
九月朔,召門弟子曰:“吾世壽七十又七,僧臘亦六十矣,旦夕將西歸,凡有所疑可商討焉。
”于是集座下者如云,曤隨機開示,皆充然有得而退。
越七日示疾,兩宮游臨問起居,曤為陳攝心正因,精神不少衰。
作偈別大將軍源公,復書《辭世頌》一首。
至晦日,嗚鼓集眾,翛然而逝,塔于內(nèi)院之后。
所度弟子萬有五千馀人。
其嗣法者,天龍則志元妙葩,建長則慈永,南禪則通徹周澤。
曤儀觀高朗,慧學淵深,舉揚正教,如密云廣布,甘雨頻澍。
凡具生性者,隨其根器小大,皆獲成就。
上自國王宰臣,下至士庶,莫不頂禮敬信,如見七佛出世,香華供養(yǎng),唯恐或后。
夫佛法之流于日本者,臺衡秘密為最盛。
禪宗雖僅有之,將寥寥中絕矣。
千光院榮西禪師以黃龍九世孫,握佛祖正印,唱最上一乘,飆馳霆鍧,逢者膽落。
達摩氏之道,藉以中興。
其示寂之時,且曰:“吾滅后五十年,禪宗當大興。
”今印原承天目之正傳,見道分明,契悟精深,則其懸記之言,已有可徵。
而智曤又以高峰之胤,上纂無學元公,以繼佛鑒范之傳。
禪學勃興,若合符節(jié),斯亦驗矣。
然而自天目溯而上之,至楊岐十有二世,楊岐黃龍則同宗慈明者也,其道固同矣。
道同則凡嗣其學者,先后奮發(fā),殆有不言而喻者乎。
明金華宋濂既為印原銘其塔,又于明洪武八年秋七月,因日本使臣之請,奉敕撰智曤碑文,俱見《鑾坡別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