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吏喧呼擁后先,?簾微動八音宣。
圣恩汪濊儒臣集,天語丁寧宰相傳。
翠葉銀幡高壓帽,玉盤珍果謾堆筵。
沾濡拜舞歸來晚,馬上題詩不記鞭。
町畦高下水漫漫,痛惜辛勤學種田。
便擬明朝結長網,與翁同住浙江邊。
朔風吹沙天冥冥,愁云壓塞邊風腥。
胡兒執(zhí)麾背人立,傳道單于令行急。
蒙茸胡帽貂鼠裘,誰信宮袍淚痕濕。
漢家恩深幸不早,此身終向胡中老。
此身儻負漢宮恩,殺盡青青原上草。
懷麓堂集:族高祖希蘧先生當元季之亂,慨然欲效一障以死,而不可得。又以為委質事人,不可終負,蓋見諸明妃詩及青陽集序,自以不得如廷心為恨也。
洞庭之南湘水東,青山奕奕蟠蒼龍。
云陽峰高七十一,欲與衡岳爭為雄。
我家近在云陽下,來往看山如看畫。
十年塵土走西風,每憶云陽動悲咤。
吳中勝士朱隱君,筆精墨妙天下聞。
畫圖畫出湘江水,青山上有云陽云。
云陽山高湘水綠,十年不見勞心目。
只今看畫似看山,萬里歸情寄鴻鵠。
長洲吳寬跋:昆山許氏藏元人墨跡數(shù)紙,中有茶陵李公一初題朱澤民山水詩一首。公為賓之學士之族高祖,為乞而歸之賓之。賓之遂加裱飾,俾予書其所來。弘治戊申冬十月,長洲吳寬書。
晉陵陸簡跋:賓之學士得其先世一初提舉手墨一紙于原博所,意謂安得朱畫以成二美。予時偶收此幅,遂以歸之,裝潢為一,俾識所自。夫詩圖淪落海內百馀年,復還其嗣人之手,亦奇矣。澤民亦嘗為儒學提舉,今詩稱隱君,當是未仕時筆。公隱永新山中三十年,而詩有風塵之嘆,豈其供奉翰林及出為提舉時耶?公著有希蘧集,惜此詩散逸不收。
五世諸孫東陽跋:希蘧府君題朱澤民山水畫長句真跡,有姓名及字印各一,而無畫。許翀鴻高所藏鉅卷,皆元諸賢詩翰,此其一也。原博先生見而說之,曰:「此在汝卷,不過三十之一,無不為闕;在其子孫,則千金之寶也。子何惜三十之一,以為千金之饋乎?」他日以諾告,且曰:「為我作海月庵記,即可致矣?!褂洺?,而詩果至。又數(shù)日,陸先生廉伯以澤民畫一軸為贈,上有空楮,取其詩校之,不爽分寸,即標于其上,觀者不能辨為二物。雖府君有靈,不能不為慨然,況為之子孫者哉!
忙處愛山看不當,歸來結屋長相向。
就中編作歸來軒,田園正欠陶元亮。
竹籬茅舍村數(shù)家,藜杖芒鞋時一訪。
紅塵不比晉宋間,清風自是羲皇上。
夢回枕簟書有聲,客來午篆微煙障。
綠陰入戶如有約,白云出谷遙相望。
邈知今日始有歸,始信從前心是放。
更容老子二十年,從教白發(fā)三千丈。
云陽集:諸孫東陽記:族祖一初先生,至正壬辰兵變,流落江南,弗克寧家。洪武元年,歸來賦此。
金閨早通籍,石渠待校書。
絲綸閣中客,竹簡猶卷舒。
匏瓜豈終系,土宇今晏如。
革化自君始,木鐸揚名譽。
等閑過了清明,草痕深一庭新翠。
光風信息,牡丹初褪,荼醾猶未。
燕語清圓,梅英松潤,困人天氣。
笑文園倦客,詩才減盡,猶□有,傷春意。
別有留春去里。
小房櫳、玉英雙倚。
天香浮動,朱衣乍試,鉛華盡洗。
一曲琵琶,輕攏挑撥,未觴先醉。
又匆匆上馬,藍橋路隔,漫增凝睇。
按:附見四印齋本墻東類稿本
當戶雨苔雙石峻,隔江煙樹數(shù)峰間。
杖黎麥壟秋霜后,樽酒茅堂夕照閒。
聞有古書人不見,柴門客去又常關。
麟原集:劉定之序:昔元盛際,專假科舉抑南士,南士多伏處,用詩文自寫。至是,與子讓、希蘧、山立輩往還丘壑。山立有詩題子讓所居者,予已首聯(lián)【與子讓、希遽、山立輩往還丘壑,山立有詩題子讓所居者,予已首聯(lián) 麟原文集(四庫珍本叢書本)作「與子讓、希遽、山立輩往還丘壑巖谷,有為詩題子讓所居者,予忘首聯(lián)」。據此,此引詩或為胡山立題子讓所居,或為無名子所作,不當系之王禮名下也。】 ,其下云云。觀是,子讓甘寂淡,樂幽僻,托耕鑿以棲跡于運去物改之馀,依曲糵以逃名于頭童齒豁之際,無求于今,有期于古,可見也。
儒臺一別后,二十四飛螢。
不見重華日,空懸執(zhí)法星。
紅綾諳舊味,皂帽送馀齡。
想像龍魚舞,鈞天奏洞庭。
甥館家書至,儒林訃問俱。
節(jié)存陶栗里,醇近董江都。
斗角文星澹,禺中舊月孤。
追思與班老,堂下接王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