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費墨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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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榛苓感1，迢迢各一天。
魚雁能往返2，詩書結(jié)因緣。
錦字蒙頻寄3，芳名已盛傳。
聲聞人不見，目斷白云邊。
注：(1) 榛苓：榛木與苓草?！对娊?jīng)邶風(fēng)簡兮》：“山有榛，西隰有苓，云誰之思？西方美人?！笨追f達(dá)疏：“山之有榛木，隰之有苓草，各得其所?！敝祆浼瘋鳎骸百t者不得志于衰世之下國，而思盛際之顯王，故其言如此?！边@里比喻兩人均不得志于時。 (2) 魚雁：指書信?！稑犯娂嗪透柁o十三飲馬長城窟行之一》：“客從遠(yuǎn)方來，遺我雙鯉魚。呼兒烹鯉魚，中有尺素書?！薄稘h書蘇武傳》：“教使者謂單于，言天子射上林中，得雁，足有系帛書。” (3) 錦字：指書信。見第277首注。
附陳怡萱和詩二首
何幸逢知己，蒼茫共一天。 魚書(1) 通款洽(2) ，翰墨訂因緣。 錦字花箋寫，新詞草圣傳(3) 。 愧予(4) 巴里曲(5) ，遙寄彩云邊。
注：(1) 魚書：見第356首“魚雁”注。 (2) 款洽：親密；親切?！端鍟L孫平傳》：“高祖龍潛時，與平情好款洽，及為丞相，恩禮彌厚。” (3) 草圣：對在草書藝術(shù)上有卓越成就的人的美稱。清趙翼《稚存往寧國時曾約同游黃山遲余不到歸以負(fù)約相嘲和韻報之》：“始知草圣運腕神，端仗劍娘斗眉嫵?！边@里是夸贊費墨娟的書法好。 (4) 予：我?！豆騻飨骞拍辍罚骸疤炱堄袇菄?，尚速有悔予身?！焙涡葑ⅲ骸坝?，我也?！?(5) 巴里：“巴人下里”的省稱，即“下里巴人”。
其二
白露蒼葭處(1) ，伊人遠(yuǎn)隔天(2) 。 云山懷異地，風(fēng)月證良緣。 名盛吟壇拔(3) ，聲先錦鯉傳(4) 。 好音還惠我，翹首鵠溪邊(5) 。
注：(1) 白露蒼葭：語出《詩經(jīng)秦風(fēng)蒹葭》：“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北局冈谒厬涯罟嗜?，這里指思念異地友人。 (2) 伊人：此人，這個人。指意中所指的人。《詩經(jīng)秦風(fēng)蒹葭》：“所謂伊人，在水一方?！边@里指費墨娟女史。 (3) 拔：超出，突起?！睹献庸珜O丑上》：“圣人之于民，亦類也，出于其類，拔乎其萃。”南朝梁劉協(xié)《文心雕龍雜文》：“自《七發(fā)》以下，作者繼踵，觀枚氏首唱，信獨拔而偉麗矣?！?(4) 錦鯉：書信的美稱。鯉，代指書信。見第28首“尺書”注。宋李泳《賀新郎感舊》詞：“彩舫凌波分飛后，別浦菱花自老，問錦鯉何時重到?！?(5) 翹首：抬頭望。多以喻盼望或思念之殷切。三國魏阮籍《奏記詣蔣公》：“群英翹首，俊賢抗足?！?br />
瑤篇嘗寄我1，捧讀已忘身。
思渴2頻勞夢3，情深愿結(jié)鄰。
臨風(fēng)增別感，對月想豐神4。
一片殷勤意，迢迢報故人。
注：(1) 瑤篇：指優(yōu)美的詩文。 (2) 思渴：渴念。宋王安石《答蔣穎叔書》：“阻闊未久，豈勝思渴?！?(3) 勞夢：勞，煩勞；托付。勞夢，謂做夢。宋郭印《寄王褒伯和明舉韻》之一：“地遠(yuǎn)頻勞夢，心通少寄書。” (4) 豐神：豐美的神采。宋吳泳《和洪司令梅花》：“不御鉛華別是花，豐神高潔自成家?！?
附陳怡萱原詩二首
奇文鐫紫石(1) ，破我苦吟身(2) 。 云樹偏勞夢(3) ，風(fēng)花愿結(jié)鄰(4) 。 玉臺(5) 摩(6) 體格(7) ，秋水寫豐神(8) 。 遠(yuǎn)荷垂青眼(9) ，情深似故人。
注：(1) 鐫紫石：在紫石上雕刻篆字。謂費墨娟贈送陳怡萱一枚印章。 (2) 破：這里謂篆刻。這句是說刻上了我的名字。陳怡萱自比紫石，紫石被雕刻，故謂之“破”。 (3) 勞夢：見第360首注。 (4) 風(fēng)花：本指風(fēng)中的花，這里指用華麗辭藻寫景狀物的詩文。唐白居易《答故人》：“讀書未百卷，信口嘲風(fēng)花?！鼻妪徸哉洹陡梵塾衅驎日摺罚骸疤旖虃误w領(lǐng)風(fēng)花，一代人材有歲差?！?(5) 玉臺：謂硯臺。清唐孫華《筆床》：“珊瑚架就安銀管，翡翠裝成近玉臺?！?(6) 摩：切磋，揣摩?！抖Y記學(xué)記》：“不陵節(jié)而施之謂孫；相觀而善之謂摩。”鄭玄注：“摩，相切磋也?！?(7) 體格：指文字的形體格調(diào)。 (8) 豐神：豐盈的神態(tài)。 (9) 垂青眼：謂以青眼相看，表示重視或見愛。古人稱黑眼珠為青眼，與“白眼”相對。語出《世說新語簡傲》劉孝標(biāo)注引《晉百官名》：“籍能為青白眼，見凡俗之士，以白眼對之?！焙笠蛞浴扒喟籽邸北硎緦θ说淖鹁春洼p視兩種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
其二
敢向風(fēng)塵里(1) ，琴書寄此身。 回文(2) 欽制錦(3) ，藻德愿為鄰(4) 。 金石(5) 鐫無偶(6) ，江山助有神。 溯洄秋水處(7) ，應(yīng)是掃花人(8) 。
注：(1) 風(fēng)塵：指塵世，喻艱難的世道。 (2) 回文：指回文詩，始于前秦竇滔妻蘇蕙所作的《璇璣圖》詩，回環(huán)往復(fù)讀之均能成誦。這里借指費墨娟的詩。 (3) 欽制錦：欽，敬佩。制錦，制作錦繡詩文。 (4) 藻德：美好的品德。 (5) 金石：本指在鐘鼎碑碣上鐫刻文字，這里指費墨娟擅刻制印章。 (6) 無偶：無敵手，沒有匹敵的人。清阮元《小滄浪筆談》卷一：“桂未谷進(jìn)士馥，學(xué)博而精，尤深于《說文》小學(xué)，詩才隸筆，同時無偶。” (7) 溯洄：指追尋所懷念的人。語出《詩經(jīng)秦風(fēng)蒹葭》：“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8) 掃花：宋鄭獬《閑居》之二：“留地教移竹，開門自掃花。”這里有惜花之意。
奉和弼卿夫子(1) 晚清 · 費墨娟
七言律詩
數(shù)仞宮墻喚奈何2，山鼷無腹飲長河3。
才慚道蘊4趨庭少5，詩到青蓮擱筆多6。
霜氣黃催千樹橘，秋風(fēng)綠褪一池荷。
奎垣此夜星應(yīng)聚7，莫負(fù)高軒此度過8。
注：(1) 弼卿：即費墨娟的塾師黃緯。黃緯字弼卿。 (2) 數(shù)仞宮墻：《論語子張》載，子貢贊孔子曰：“夫子之墻數(shù)仞，不得其門而入，不見宗廟之美，百官之富。得其門者或寡矣！夫子之云，不亦宜乎！”此后人們常用“數(shù)仞宮墻”來表達(dá)對孔子的敬仰。 (3) 鼷（xī音西）：鼷是鼠類最小的一種，其腹甚小。清劉文培《南山虎》：“驅(qū)爾如羊爾首俯，鼷鼠飲河只滿腹。”語本《莊子逍遙游》：“偃鼠飲河，不過滿腹。”比喻能力有限。 (4) 道蘊：晉代的謝道蘊，見第24首“謝家壇”注。 (5) 趨庭：《論語季氏》：“﹝孔子﹞嘗獨立，鯉趨而過庭。曰：‘學(xué)詩乎？'對曰：‘未也。'‘不學(xué)詩，無以言。'鯉退而學(xué)詩。他日，又獨立，鯉趨而過庭。曰：‘學(xué)禮乎？'對曰：‘未也。'‘不學(xué)禮，無以立。'鯉退而學(xué)禮?！滨?，孔子之子伯魚。后因以“趨庭”謂子承父教。這里謂費墨娟像晚輩一樣向黃緯求教。 (6) 青蓮：李白自號青蓮居士，后人省稱為“青蓮”。這句是說一讀到李白的詩就不敢動筆了。 (7) 奎垣：即奎宿，星宿名，二十八宿之一，有星十六顆。古人多因其形似文字而認(rèn)為它主文運和文章。 (8) 高軒：高車，借指貴顯者或尊長者，這里指弼卿夫子。金劉迎《上施內(nèi)翰》：“正以高軒肯相過，免教書客感秋蓬?！?br />
送別弼卿夫子 晚清 · 費墨娟
七言律詩
驪歌1一曲夢催殘2，憶昔程門立雪寒3。
問道誠時傳道易，受恩深處報恩難。
西風(fēng)長笛離亭晚，連雨孤舟別路漫。
愿得明年春訊到，再隨諸弟4赴騷壇5。
注：(1) 驪歌：告別的歌。語本《詩經(jīng)》佚詩《驪駒》：“驪駒在門，仆夫俱存；驪駒在路，仆夫整駕。”《漢書儒林傳王式》顏師古注引服虔曰：“逸《詩》篇名也，見《大戴禮》?？陀ジ柚?。”后因以為典，指告別。唐李縠《浙東罷府西歸酬別張廣文皮先輩陸秀才》：“相逢只恨相知晚，一曲驪歌又幾年。” (2) 夢催殘：猶催夢殘，謂回憶昔日的夢被告別的歌聲所催促而頓時幻滅。 (3) 程門立雪：《宋史道學(xué)傳二楊時》載：楊時一日去拜見程頤，頤正坐著打瞌睡，楊時侍立不去。頤既覺，則門外的雪有一尺深了。后因以“程門立雪”為尊師重道的典故。按：本詩一二句張氏藏本為“程門立雪不知寒，善誘循循有萬端”，今從費、黃二本。 (4) 諸弟：同宗之弟。《二如閣序》云，費墨娟與其兄寅生及諸弟一起從塾師黃緯念過書。 (5) 騷壇：詩壇。這里指弼卿（黃緯）夫子的居處。
一聲笛破碧空煙，報道先生撤講筵2。
雪意詩情黃葉地3，離愁別恨白云天。
席分荀令4香猶渥5，才愧瓊蓮教豈偏6？
安得歸帆長不掛，傳經(jīng)絳帳自年年7。
注：(1) 留別：以詩文作紀(jì)念贈給離別的人。唐杜牧《贈張祜》：“數(shù)篇留別我，羞殺李將軍。” (2) 撤講筵：即停辦書塾。見203首“解館”注。 (3) 黃葉地：宋范仲淹《蘇幕遮懷舊》：“碧云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4) 荀令：即荀彧，三國曹操的謀士。字文若，潁川潁陰（今河南許昌）人。官至漢侍中，守尚書令。因其任尚書令，后人敬稱他為“荀令君”。傳說他曾得異香，用以熏衣，馀香三日不散?！短接[》卷七○三引晉習(xí)鑿齒《襄陽記》：“荀令君至人家，坐處三日香?！碧瓢拙右住斗詈团崃罟鲁晌鐦蚯f綠野堂即事》：“花妒謝家妓，蘭偷荀令香?！碧评钌屉[《韓翃舍人即事》：“橋南荀令過，十里送衣香?！?(5) 渥：濃厚。唐錢起《和李員外扈駕幸溫泉宮》：“遙羨枚皋扈仙蹕，偏承霄漢渥恩濃。” (6) 瓊蓮：指明代才女沈瓊蓮。明弘治年間，孝宗召沈瓊蓮入宮，試詩賦，兼問經(jīng)史，深加贊賞，不以宮妾遇之，呼為女學(xué)士。其詩《明詩綜》有載。她所創(chuàng)作的《宮詞》云：“香霧蒙蒙罩碧窗，青燈的的燦銀釭。內(nèi)人何處教吹管，驚起庭前鶴一雙?！庇?，其《送弟就試春官》云：“自出辭家入禁闈，人間天上兩依稀。朝隨鳳輦趨青瑣，夕捧鸞書入紫薇。銀燭燒殘空有淚，玉釵敲斷竟無歸。年年望汝題金榜，同補山龍上袞衣?！?(7) 絳帳：《后漢書馬融傳》：“融才高博洽，為世通儒，教養(yǎng)諸生，常有千數(shù)......常坐高堂，施絳紗帳，前授生徒，后列女樂，弟子以次相傳，鮮有入其室者?！焙笠蛞浴敖{帳”為師門、講席之敬稱。唐李商隱《過故崔兗海宅與崔明秀才話舊》：“絳帳恩如昨，烏衣事莫尋。”
附：弼卿夫子留別之作
乍展絲羅一幅煙(1) ，惱聽短笛唱當(dāng)筵。
慣裁蘇錦描風(fēng)月(2) ，又織孫云(3) 補漏天(4) 。
輝映絳紗(5) 經(jīng)不墜(6) ，才高柳絮愛因偏(7) 。
青由藍(lán)出何堪笑(8) ？況屬香閨女少年。
注：(1) “乍展”句：這句是說費墨娟像是一幅煙霞絢麗的畫卷才剛剛展開。
(2) 蘇錦：蘇州出產(chǎn)的絲織品。
(3) 孫云：即“天孫云錦”，由天上的織女織出的云錦。天孫：即織女星?！妒酚浱旃贂罚骸版呐?，其北織女?？椗?，天女孫也”唐司馬貞索隱：“織女，天孫也?！彼味藐健秳h舊稿感賦》：“搜剔造化鬼神憑，天孫云錦可織出?！边@里比喻費墨娟能寫出好文章。
(4) 漏天：多雨、久雨。宋蘇軾《廣州蒲澗寺》：“千章古木臨無地，百尺飛濤瀉漏天?！边@里比喻費墨娟能糾正和彌補他人立論的錯漏。
(5) 絳紗：猶絳帳。唐劉禹錫《送趙中丞自司金外郎轉(zhuǎn)官參山南令狐仆射幕府》：“相府開油幕，門生逐絳紗?！?br /> (6) 不墜：不喪失。《書酒誥》：“今惟殷墜厥命。”孔傳：“今惟殷紂無道，墜失天命?！彼瓮跤韨牎侗O(jiān)察御史朱府君墓志銘》：“文學(xué)政事，不墜家法?！边@句是說費墨娟對于經(jīng)典能融會貫通而不失其意。
(7) 柳絮：南朝宋劉義慶《世說新語言語》載，謝安之侄女謝道蘊有文才，天雪驟，謝安問：“白雪紛紛何所似？”兄子曰：“撒鹽空中差可擬?！敝x道蘊曰：“未若柳絮因風(fēng)起?！敝x安笑樂。后遂以“柳絮”為典指才女。這句是說因為費墨娟有詠絮之才，所以對她自然要偏愛一些。
(8) 青由藍(lán)出：青從藍(lán)草中提煉出來，但顏色比藍(lán)草更深。語出《荀子勸學(xué)》：“青，取之于藍(lán)而青于藍(lán)；冰，水為之而寒于水?！焙笠蛞员扔鲗W(xué)生勝過老師，或后人勝過前人。
四面風(fēng)號助嘯歌1，關(guān)山迢遞近如何？
三年歸省原非早2，一月離群已覺多3。
人為愁牽拋繡譜4，詩從別后冷吟窠5。
幾回欲寄相思字，目斷天涯雁未過。
注：(1) 嘯歌：長嘯歌吟。《詩經(jīng)小雅白華》：“嘯歌傷懷，念彼碩人?！睍x左思《招隱》之一：“何事待嘯歌，灌木自悲吟?！?(2) 三年歸?。褐^阿嫂石繡云嫁到費家三年后才回娘家看望家人。歸省，猶歸寧。見第83首“歸寧”注。 (3) 一月離群：阿嫂離開費墨娟等家人已有一個月。 (4) 繡譜：繡花的圖畫樣本。 (5) 吟窠：指吟詩的書齋。
誰家玉笛換新腔，小閣懷人意未降1。
覽景卷簾添別恨2，無言鎮(zhèn)日3盼歸艭4。
霜凝楓葉紅千樹，香逗梅花白一窗5。
為問6綠軒軒畔月7，幾時相照影雙雙8？
注：(1) 意未降：意未減。 (2) 別恨：離別之愁。唐高適《送柴司戶充劉卿判官之嶺外》：“別恨隨流水，交情脫寶刀?！?(3) 鎮(zhèn)日：整日。 (4) 歸艭：歸舟。這里代指石繡云。堯治村臨湖，木船可直達(dá)村頭。 (5) 逗：透露，透過。見第17首注。 (6) 為問：猶問。見第75首注。 (7) 綠軒：即過綠軒，是費墨娟婚前經(jīng)常與阿嫂石繡云一起游玩的地方。見第14首注。 (8) 相照：相看。
月下感懷(1) 晚清 · 費墨娟
七言律詩
蕭蕭寒氣逗羅裳2，挑盡銀釭倚竹床3。
倦繡轉(zhuǎn)嫌春晝永，無眠翻恨夜更長。
月移曲檻薔薇動4，風(fēng)靜疏簾豆蔻香5。
愧我年來忙里度，吟情大半已全荒。
注：(1) 按：這首詩是詩人嫁到張家后的作品。以下七律皆費墨娟婚后之作。 (2) 逗：透露，透過。今人張相《詩詞曲語辭匯釋》卷二：“逗，猶透也，露也。”按：烈本改作“透”，今依費本。見第17首注。 (3) 挑盡銀釭：挑盡油燈的燈芯。銀釭：銀色的燈臺。 (4) 曲檻：曲折的欄桿。檻（jiàn音監(jiān)），在這里指欄桿?！冻o九歌東君》：“暾將出兮東方，照吾檻兮扶桑?！焙榕d祖補注：“檻，欄也?！?(5) 豆蔻：又名草果。多年生草本植物。高丈許，秋季結(jié)實，產(chǎn)嶺南。
豆花涼雨1漾簾波2，珠玉3傳來世不那4。
弱質(zhì)自憐梅比瘦，陽春難和墨空磨5。
敢夸伏女經(jīng)能受6，轉(zhuǎn)恐班門譽己阿7。
巴曲8幾番勞擊賞9，蘭閨深處汗顏多。
注：(1) 豆花涼雨：八月雨。宋陳元靚《歲時廣記》：“豆花雨乃八月雨也?！彼瘟_愿《爾雅翼》：“八月之雨謂之豆花雨?！彼尾裨搿肚锶战傻乐小罚骸岸够ㄊ栌隂泡p埃，野店新涼入酒杯?！?(2) 簾波：簾影搖曳如水波。宋周邦彥《驀山溪》詞：“簾波不動，新月淡籠明?！?(3) 珠玉：見第78首注。這里代指費右達(dá)的詩作。 (4) 不那：不多。《詩小雅桑扈》：“不戢不難，受福不那。” (5) 陽春：見第118首注。 (6) 伏女：指西漢經(jīng)學(xué)家伏勝的女兒?！稘h書儒林傳伏生》載，她曾奉父命向晁錯傳授《尚書》。 (7) 阿：偏袒?！缎绿茣麟袀鳌罚骸胺樘煜鹿薨驳冒⒂H戚！”這句是說，我班門弄斧卻受贊譽，這對我已經(jīng)是一種偏袒了。 (8) 巴曲：即《下里巴人》之俚曲。自謙之詞。 (9) 勞擊賞：謂感謝你們賞識、夸獎。勞：煩勞、麻煩。
附：十一兄贈詩
雙瞳炯炯剪秋波(1) ，小謫人間(2) 幾剎那(3) ？
鬟墮應(yīng)知云乍擾，心清恰似鏡新磨。
弦聽幽咽揮銀撥(4) ，韻吐光芒出太阿(5) 。
好句難忘頻記憶，風(fēng)來別院竹聲多。
注：(1) 瞳：本指瞳孔，這里指目光。
(2) 小謫人間：像仙女剛剛謫居世間。
(3) 剎那：一剎那。梵語的音譯。表示時間之極短，如一瞬間。言下謂費墨娟年幼。
(4) 撥：彈撥弦樂器的用具。唐白居易《琵琶行》：“沉吟放撥插弦中，整頓衣裳起斂客?！?br /> (5) 太阿：古寶劍名。這里謂如同寶劍光芒四射。明沈采《千金記會宴》：“太阿初出匣，光射斗牛寒?！?br />
久費栽培托彼蒼3，癡頑阿弟愧王郎4。
寒沖庾嶺梅初放5，霜逼疏林橘已黃。
詩思宛同云水淡，離情更比海天長。
匆匆歸計難留住，珍重長亭6酒一觴7。
注：(1) 丁酉：為公元1897年，清光緒二十三年，時詩人28歲。 (2) 黃星臣：是費墨娟弟弟的塾師。 (3) 彼蒼：即蒼天。《詩經(jīng)秦風(fēng)黃鳥》：“彼蒼者天，殲我良人?！笨追f達(dá)疏：“彼蒼蒼者，是在上之天。”后因以代稱天。 (4) 王郎：指王祥。《晉書王祥傳》：“王祥，字休征。早喪母，繼母朱氏不慈，父前數(shù)譖之，由是失愛于父。母嘗欲食生魚，時天寒冰凍，祥解衣臥冰求之。冰忽自解，雙鯉躍出，持歸供母。”這里用的是“王郎臥冰”之典，自謙地說自己的弟弟癡頑不懂事理。 (5) 庾嶺：即大庾嶺，在江西省大庾縣南。嶺上多植梅樹，故又名梅嶺。唐鄭谷《咸通十四年府試木向榮》：“庾嶺梅花覺，隋堤柳暗驚?！边@里指有梅花的山，應(yīng)是指費墨娟的居地。 (6) 長亭：古時于道路每隔十里設(shè)長亭，五里設(shè)短亭，供行旅停息。近城的十里長亭常為送別之處。宋蘇軾《送孔郎中赴陜郊》：“十里長亭聞鼓角，一川秀色明花柳?！卑矗耗┚滟M、黃爾本作“珍重都亭進(jìn)酒漿”，今從張氏藏本。 (7) 觴（shānɡ音傷）：酒器。亦泛指盛滿酒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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