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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
殘月暈。
江上褰裳和淚揾。
離言易盡情難盡。
船移望眼燈紅潤。
隨波引。
路遙千里縈方寸。
人漸遠。
曉夢初回猶眷眷。
萬山如簇車如旋。
微煙水面徐徐卷。
朝陽炫。
無端一陣南飛雁。
音信杳。
鵲噪低檐天欲曉。
此情不識何時了。
連朝卻被風雨惱。
關(guān)山道。
誰憐露重霜飛早。
吹玉管⑴。
韻入梅花香更遠。
月寒光照衣裳滿。
游情不記深和淺。
風如剪。
馬嘶墻外更初斷。
⑴ 玉屏簫，名產(chǎn)，黔人多有吹奏者。夜靜，輒感其聲，復執(zhí)筆寫詞。此十首乃“焚稿求脫從頭寫”之開端，蓋仍未擺脫婉約約束耳。
初中酒。
雁過南樓傷別后。
簾低夜氣輕寒透。
心無彩翼能飛走。
燈如豆。
月明只共人依舊。
休送目。
幾處高樓披翠竹。
誰家深夜吹寒玉。
離魂歸夢貪追逐。
憐幽獨。
薄衾合是眠難熟。
山遠小。
一線飛泉浮樹杪。
能離世路攀云道。
平蕪盡處青青草。
舒懷抱。
朱顏不肯無為老。
多探問。
深入異鄉(xiāng)居未穩(wěn)。
遍尋眾里無親信。
為何步步真堪忍。
天涯恨。
狂歌歌罷西風緊。
江上立。
鷗鷺閑云相共白。
波平日暮千峰出。
多情今日多回憶。
無消息。
雪融春信寒梅碧。
風斷續(xù)。
月照離懷搖案燭。
夢鄉(xiāng)原不分南北。
梅花應是飄香國。
欄干曲。
關(guān)山別后蕭蕭木。
誰伴。
夜久衾衣暖。
失卻歸期，日日從頭算。
小窗西。
遠山低。
待得床前月下曉雞啼。
不教湖上懷西子，勝似西湖。
沙岸回紆。
碧水青天上下虛。
且持短棹閑搖去，細柳風馀。
白藕花疏。
明月清光水面鋪。
山光橋影依稀見，遠聽鳴蟬。
水國漫漫。
忘了人間六月天。
清香引向花開處，小住游船。
輕管低弦。
槳觸清波水瀨圓。
女兒爛漫真奇妙，倒坐船頭。
的的歌喉。
水面聽來特地柔。
移時船到水深處，不信含羞。
盡解鞋兜。
赤腳當嬈打水浮。
如花人面端端地，水上相逢。
言語難通。
看是停橈欲就從。
風吹漫理青絲發(fā)，意態(tài)從容。
旋剝蓮蓬。
拋打香腮惹陣紅。
注：四首乃讀中學時作品，顯然受歐、晏影響頗深。夾在雜書中，既未焚燒，錄寫下來，或于“求脫”于茲有著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