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修渠兮,俯澄波而游目。
覽蘋萍之微植兮,亦寄身于水屬。
體汎汎而靡托兮,色田田而自縟。
同石發(fā)之鬖髿兮,謝澤芝之靈?。
爾其幽茂湍中,澄羅水側。
漠兮鱗被,薆兮云織。
表沉淫兮翠鮮,里參差兮紫飾。
敷細葉而無根,吐纖滋而成實。
巧憑浪以縈盈,輕從風而疏密。
小圓文于莢錢,混微姿于蟬翼。
三輔善其色青,五月傳其華白。
羌聚散而無心,乃沈浮而有適。
?漫如拭,駘蕩還來。
染金塘之細草,雜瓊岸之輕苔。
垂纖綸而半卷,泳修鱗而乍開。
或值隈而斯滯,或觸物而邅回。
惟飄蹤之若此,亦何心之可猜。
若夫灌木紅泉,幽篁玄澗。
馀霞始收,光風未轉。
息細響于潺湲,靜文漪于凌亂。
遂冒渚而煙稠,爰藻川而云蔓。
匝碧羽之叢叢,點緗羅之片片。
及夫煙生極浦,日黯長河。
屏翳增扇,冰裔化梭。
雨憑憑而激水,風騷騷而送波。
川無憩鱗,林靡靜柯。
乃競糾于渤潏,共紛擾于盤渦。
錦殘碧荇,雪亂青莎。
嗟質輕而易蕩,委鯨濤而謂何。
復有白鵠翔群,紫鴛擾侶。
赪鬣紅衣,翠緌繡羽。
下斷岸之春陰,汎方塘之曉霧。
競戲廣而灑珠,并浮深而浴素。
牽藻差池,唼流顧慕。
圓吭啄兮碧分,修領刷兮綠破。
至如秣陵秋瀨,橫塘夜川。
綠菱始發(fā),紅蕖乍鮮。
繞紫房而爭布,縈縹干而駢田。
逢姣姬之倚楫,值妖童之采蓮。
沾碎綠于皓腕,亂浮青于綺船。
龍文動兮開且合,羅衣拂兮斷復連。
至其措形空水之湄,散跡荒江之表。
任漂寄其何之,還雍容以自矯。
乏纖莖以自持,嘆孤生之易擾。
似逐臣之去國,同遷客之辭家。
漫銜悲于故壤,空騁目于浮查。
萍托水而靡寧,士違時而失據。
嗟人物之異心,胡悲歡之同遇。
睹斯草之所如,徒慷慨于予慕。
彼夫菜美昆丘,血變淮南。
流長劍之耿耿,美云鬢之鬖鬖。
乃好奇之殊覯,非幽人之所觀。
與汀葭而并瘁,共池荷而詎慚。
雖未馨于君廟,終呈潔于幽潭。
⑴ (疏密),徐乾學刻本作(細密)。
⑵ (春陰),徐乾學刻本作『春云)。
⑶ (血變),徐乾學刻本作(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