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王曰。
殆哉楚國。
幾為浮宮??樂所亡。
君史曰。
幾亡楚國。
有甚于是。
昔臣何惛王極暴極虐。
使臣下得肆奸肆佞。
肆兇肆惡。
臣何惛王不知如此。
亡可待矣。
而乃嘆曰。
于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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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實(shí)隸王。
殷周君長。
并夫可方。
焉有慘然勞苦。
而為人主。
焉有隘然九州。
而裂封諸侯。
吾必合外荒夷狄。
海內(nèi)人民。
悉奉我為主。
欲世世臣臣。
此臣何惛王所云。
又謀變先王之典禮。
更萬物之名號(hào)。
列宮官于海外。
窮天地而遍到。
而復(fù)思稽極變化。
徵驗(yàn)怪異。
盡難得之物。
充無窮之意。
荒娛厭怠。
思計(jì)所為。
度國土之不大。
料財(cái)力之不支。
乃令人曰。
吾欲勞汝人民。
休汝人民。
汝人民豈知。
今悉汝丁壯。
婦人繼之。
童翁分力。
負(fù)載而隨。
我已老謀。
我已名師。
人民聽我。
當(dāng)無二思。
所舉既甚。
所資不足。
乃署官而賈。
鉗孤而鬻。
始令國中。
絕人謗讟。
贊謀者侯。
敢諫者族。
其令朝行。
其俗暮改。
有以逃罪。
正言不發(fā)。
萬口如封。
諂媚相與。
千顏一容。
野有忠臣。
負(fù)符矯謁。
偽為齊客。
紿而證曰。
臣入君王之封域。
見君王之風(fēng)化。
踟躕路隅。
不覺泣下。
或聞哀號(hào)。
或聞悲呼。
訊于閭里。
必鰥寡煢孤。
或見兇侈。
或見驕奢。
訊于左右。
必公侯之家。
客說未已。
臣何惛王曰。
然乎謂何。
對(duì)曰。
噫。
君王不知忠正不植。
奸佞駢生。
能焇?仁惠。
冒蓋聰明。
令巧媚得口為矛戟。
令奸兇得心為甲兵。
此皆明跡甚于鬼神。
發(fā)機(jī)有若雷霆。
實(shí)畏君王已芻于牢圈。
實(shí)恐君王已暴夫乾枯。
君王如何。
不是念乎。
臣恐楚國化為荒野。
臣恐君臣不如犬馬。
臣何惛王于是眄容而慚。
撫身而哀。
仰為客曰。
君幸憐之。
得無戒哉。
君為臣化心。
心化身。
身化化人。
嗚呼。
遞化之道。
在制于內(nèi)外。
外之入也有視聽言聞。
內(nèi)之出也有性情嗜欲。
出入相應(yīng)。
必有禍福。
臣何惛王聞之。
宴居化心。
諷誦斯言。
終身為箴。
遂罷已成之事。
寢未成之謀。
廢所賈之官。
復(fù)所鬻之孤。
敢諫者侯。
贊謀者誅。
君史言已。
王客捧酒。
為寵王壽。
起而贊曰。
君史說楚。
似欲戒梁。
敢愿君王。
示鑒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