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井陘之險(xiǎn)者,出平道以方蹶。
過滟滪之堆者,至安流而不濟(jì)。
茍縱心于所忽,鮮不為乎見敗。
吾于治病之道,得治國之大誡。
方其龍飛革命之際,離明繼照之初。
思大業(yè)之不易,念天位之難居。
泛君舟于民水,御六馬于朽索。
仁恩血脈之周流,政教喉舌之出納。
臣股肱以左右,民百體以從令。
調(diào)元?dú)庥谥梁停龂}于大競。
是猶籧篨之疾不鮮,癰疽之毒內(nèi)食。
千方萬藥之靡有馀力,期一身之康吉。
及夫治定功成之后,君臨倦勤之馀。
席百年之升平,混萬國之車書。
忘宴安之鴆毒,遠(yuǎn)忠言之藥石。
朝廷腹心之解緩,四方肩膂之受敵。
爛千瘡與百孔,渙四潰以莫遏。
人心同于疾首,國勢殆乎岌岌。
是猶沈痾之病才瘳,將護(hù)之心已怠。
四肢五臟之復(fù)受其害,秪死亡之立待。
信乎危生于所安,病加于少愈。
孰能明夫此義,醫(yī)瘡痍之寰宇。
爾乃晉陽云興,江都黍離。
天日之表,龍鳳之姿。
同魏祖之神武,類漢高之豁達(dá)。
掃殘隋之風(fēng)雨,新大唐之日月。
舉胡越以一家,同文軌于八表。
猶一心之戰(zhàn)兢,圖禍機(jī)于未兆。
治國之一如治病兮,申告誡之再三。
夫何后嗣之莫念,謾先明而后闇。
彼開元焚珠之治,竟壞于蛾眉之色。
而大中金鏡之政,終變于道士之術(shù)。
遂使?jié)O陽之鼓動(dòng)地,鳳翔之駕載疐。
丹砂之毒成疾,龍樓之寢永閟。
靡不有初,鮮克有終。
竊美夫治病之嘉言兮,猶有憾于征遼之無功。